Erato.

That powerful play goes on, and you may contribute a verse.

【杰裘】Nightmare.

【杰裘】Nightmare.

*来自我打混沌纷争永远都没有赢过的怨念 果然是菜鸡

*是糖啦!超级温柔的小故事!

*第一次写杰裘,暗暗搓手(//∇//)




裘克常做噩梦。

这种情况从过去延续到现在,甚至有可能在他的抗拒下延伸到将来。都说人在做梦做到一定量的情况下可以自己有意识的改变梦的走向,从而避免自己被噩梦打扰的一晚上都不得安宁,然而这个定律在裘克身上反常的失了效,无论他如何改变睡觉的姿势,或者是无论他气急败坏的给自己多少次心理暗示,被噩梦惊醒这种事还是依旧顽固的发生在他身上。

这使得他厌恶黑夜。与其说马戏团的小丑对恐惧知之甚少,倒不如说他常用其他更加厚重的其他情感强行压抑住它。裘克总把黑夜想象成自己厌恶的人,于是黑夜在他的脑海里便顺从的被那些人的模样所遮盖,将他遮掩在心底深处的一丝微弱的恐惧感化为憎恨,继而支撑他熬过布满噩梦与恐怖日常的漫长时日。

庄园的生活并不轻松,纵使作为监管者亦有许多麻烦,来自同僚的善意对他帮助甚少,更何况他极少渴望有人真心实意的帮助他,当然他也认为自己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怜悯,于是诸多的琐事便依旧沉甸甸的压在他身上。噩梦算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虽然这件事搅得他睡的极浅并常常在半夜冒着冷汗惊醒,却并不能影响他在白天提起火箭筒完成一次接一次的游戏,更何况他认为如果中途撤退或者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休息一定会引来某位伪绅士居高临下的讽刺,所以他还是尽量没有露出什么幼稚的破绽。

他从未期待过自己糟糕的梦境能够加以改观。通常醒来之后那些梦的内容便会从他脑海里一点一点被不知名的东西抽走,只给他留下厌恶与痛苦的心悸,甚至有时他发现自己视线模糊,一抹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流满面。他讨厌这些像是软弱的表现,却发现自己相当的疲倦压抑,连止住泪水动作都变得迟缓。所有的梦境都染着浓重的黑色,偶尔一点鲜艳便是血一样的红,印染扩散开来模糊的重现几年前发生过的真实场景,一幕一幕断断续续连不成线,却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哭喊,似乎永远也无法停歇。他每晚从不同的场景中惊醒,睁开眼却只看见房间的天花板和吊灯,也只有这些简陋的东西陪他枯坐着熬过漫漫长夜。

混沌纷争后情况稍好一些,作为庄园数一数二的监管者,他的工作时间自然比其他同僚长些,杰克也经常在混沌纷争里与他打照面,他便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来让噩梦带来的心悸一遍遍重演,漫长的等待时间留给他和杰克相互争吵,游戏时带来的紧张刺激压过了夜晚时的慌乱和无所适从。不知为何他和杰克呆在一起时会内心有短暂的平定,可能因为他们极其相似,又或者说他们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身上,因此无暇顾及其他。

黑白无常的到来也稍微缓解了这种窘境,求生者们向来对新来的监管者感兴趣,于是那天上午便是黑白无常主导了游戏,他也稍稍得了空闲,不用整日没完没了的提着火箭筒到处乱撞。游戏时间长时他的记忆里只留存有一次又一次的火箭冲刺和夜里接连不断的噩梦碎片,近来他终于有时间好好坐在庄园的长椅上或是古树的绿荫下眯着眼睛耗过几个带着温柔阳光的白日,后者更能博得他的青睐,因为绅士常在长椅上喝他的红茶,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于是就常有杰克在他身后的长椅上坐着,他在附近的树下衔着草叶睡觉的情景,他自己到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倒是求生者里的女孩子们走过时会对杰克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来。

黑白无常打车轮战的最后一天其实已经不算忙乱,裘克的游戏次数开始稍微多了起来,不过比起以前他还算清闲。他拎着火箭筒重开游戏的那几日时常能看到黑白无常和杰克坐在小亭子里对冲,偶尔会多上美智子在一边观摩,他挑眉没说什么,却在后来又遇见杰克时嘲笑他伪绅士的礼节。杰克带点无奈的看着他,句句话都听好,却没忘这是裘克刚刚游戏回来后,于是一边听一边忍着笑重拿起盖碗出汤,梅花饼的第四道,最难冲的前三道需要精确的秒数与飞快的动作,而第四道茶只需要长时间的浸泡后出茶,干净利落符合站在他面前的小疯子。他把茶递过去,换来对方的一下愣神,眼里刚有一点波澜却又扭过头去,火红色的头发被他这个动作弄的荡起来。

“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那是自然。”绅士笑起来,“我从未有此念想。”

他说这话时有风拂过,地上的草沫迎风飘起,随着空气向空地另一边席卷,阳光洒在草上随风变动着位置,一直平静的浅绿色海洋泛起万千细小的波浪,琥珀色的茶水上落下一片草叶,微弱的涟漪从光滑的茶汤中央漫起,一直扩散到瓷杯温润的边缘。他笑时伴着微眯的眼睛和上挑的嘴角,光线被亭子的棱角切割成片,给他的眼睛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

时隔许久之后他仍能清晰的记起那次唐突会面的每一个细节,由远及近,由明转暗,层层分明。纵然后来他与杰克已然同在一张床榻。他不像伪绅士那样念旧,许多回忆也都被迫变得模糊,可唯独绅士回答时的神情却刻在他脑海里。本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不是他们十指相扣坐到高潮时杰克在他耳边呢喃的情话,这句普通的应答却让他记了许久,他也不愿拿这件事去追问杰克,这样做总显得他计较和幼稚。这个谜底直到有一次海伦娜小姐与杰克说话时才揭晓,年轻的女孩子失去了眼睛,对情感的敏感却并未被谁剥夺,不像裘克大抵是刚好反过来。

“您从未想过用以爱之外的其他东西收买他。”海伦娜小姐摸索着整理衣领,“我猜想,您一定有句情话藏在之后,没有与他讲。”

杰克直到后来才与他坦白,而在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将这句话和盘托出。雾都的绅士绝非没有过女伴,真心实意的对待一个人却还属首次,而裘克在马戏团里几乎没有感受过人情世故,他们之间的感情便被杰克往不那么直接的方向引。裘克从未想过噩梦有结束的那一天,于是后来发生的那件事对于他来说是突如其来的转折,对于杰克却只是在挑明一个深埋了漫长时日的伏笔。

后来有一周阴雨连绵,庄园晚上有不成文的规定,又或者是时代的遗留,监管者与男性求生者要轮流守夜,那周正好轮上杰克。雾都的绅士熟悉阴雨,大家彼此也知道他的习惯,夜莺小姐便送来通告,没有安排休假或换班,杰克也乐得自在的接下了这份差事。

那时裘克依旧与漫长的噩梦相伴,坏天气反而加重了他的噩梦,有时他刚睡着就被窗外突如其来的雷声和闪电惊醒,再想入睡却困难无比,一夜会被噩梦和雷雨惊醒许多次,他在心里咒骂该死的雷雨天气,一边气恼自己这种看起来相当软弱的行为一边在心里暗暗盼望雷雨的结束,辗转反侧最后只能和从前一样枯坐到天明,每日黎明的光线一打进窗棱,他便像逃荒似的提起火箭筒向外冲,巡夜一整晚往回返的绅士常常只能看见一下他冲过去的影子。

雨停的时间也有些不尽人意,那天是杰克巡夜的最后一晚,入夜时分雨点开始稀疏,半小时之后便只剩下了窗棱在向下滴水,好的是雨终于结束,不好的是停的时候卡在夜晚。裘克想起这一周来在雨幕里火箭冲刺时腿上的种种不适不禁轻轻啧了一声,他向来难入睡,躺一会儿觉得房间里潮热,就下床把窗户打开一道不宽的缝隙,让凉风透进来降温。

那晚他照旧做噩梦,不同的是这回他并没有突然被梦中支离破碎的回忆所惊醒,而是被窗棱发出的声音弄醒的。他向来浅眠,一点微弱的声音都能把他吵醒,彼时他的噩梦做到一半,黑色与红色在他的梦里搅成一个泥潭,又被尖利的哭喊割碎成无数碎片,好像有人拿着刀在割他的身体,索幸在刀靠上脸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窗外的不速之客吵醒,他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想看个究竟,内心里不得不稍微怀有了一点对这人把他从噩梦中拯救出的感激来。

他打开窗户,这次是一点不留,完完全全的打开了。敲窗棱的那个人有和他说话的意愿,不然窗棱上的声音不可能在他走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断。他开窗的一刹那对自己心里怀有的感激起了疑,因为窗外站的人是杰克,他那一句道谢生生憋了回去,一是因为尴尬与唐突,而是因为他极少与绅士言谢,于是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

“你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他问,“即使是麻烦的上等人也没有半夜拜访的礼节吧?”

“是没有,”杰克说,“不过我认为我有必要过来看看。”

确实有必要,他当时犹豫一下还是过来敲窗的决定并没有错,裘克每天早上从他面前冲过时他能看见对方胡乱戴好的面具下泛黑的眼眶,那并不是因为一天没睡好,而似乎是常年的噩梦所造成。他本来还疑惑,刚才从窗户缝里瞄见裘克满头冷汗才肯定下来。

“你没事就快走,别打扰我———”

他还没说完话,有什么软软的东西突然覆上他的脸,继而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他的眼角,裘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流了眼泪,他讨厌别人看见他软弱的一面,或者说他就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有再次露出软弱面的一天。按理说这时他应该立刻关上窗户,夺过杰克手上的帕子扔掉,冲他大吼大叫或者说些别的什么,可他却好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从前从未有人关心过他糟糕的梦境,也从未有人这样温柔的对他做着安慰的动作,这种体验让他一瞬间愣了神。

那些在空中炸开的火星和无限蔓延的黑暗和鲜血无限次的在他的梦境里重复,在这之前他的噩梦曾经是备受欺凌后身上的疼痛和站不起来的屈辱,他几乎没有在现实中享受过快乐,那种温暖明亮的场景自然也不可能在他梦境里出现,而他也只是在噩梦醒来后捂上眼睛等待第二天的天明,没有人———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人———为他擦过眼泪。

他抬手想挡开杰克的手,却被对方另一只手压上手腕。杰克巡夜时不戴指刃和面具,裘克也放下了火箭筒,脸上也没有小丑的油彩,他们极其少见的互相面对,甚至可以谈得上是坦诚了,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对视,却都能从眼角的余光看见彼此。裘克的眼泪几乎是止不住,他自己觉得难堪,想说什么话让这人走开却被眼泪呛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杰克这回却没嘲笑他,只是把帕子翻了面沉默的蹭干净了他的眼角。

“做噩梦也不用忍着。”绅士收了帕子看见他的发顶,极力忍住想揉揉的冲动。

“……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裘克缓了一下才说话,尽量让语句连贯些,然而中间没忍住,被眼泪呛的连连咳嗽起来。

“在这儿等一下,”杰克伸手轻轻蹭一下小疯子的发尾,忍着一点笑保持着声线的平稳,“窗户开着别关。”

等裘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变相摸了头发的时候杰克已经转身走了,他想骂出声来又觉得不妥当,于是别扭的站在窗前等,手指在窗棱上敲起一串杂乱的音符,直到杰克回来站在他面前才稍微抬起一点头来。

“把这个喝掉,”杰克握起他的手,把一杯温牛奶递到他的手上,借着明亮的月光他能看见小疯子有点泛红的耳尖,然而他并未挑破,“然后就不会做噩梦了。”

“……你……我不是小孩子了。”他本来想说“你怎么把我当小孩子看”,话到嘴边却换了方式,他看见杰克微微笑了一下,赌气似的啧了一声,抬起杯子把牛奶喝了个干净,温度刚好还泛一点甜味,喝的过程中还能闻见一点奶香。

杰克从善如流的接过他手里的玻璃杯搁在窗台上,稍微挪了一下位置,这样即便是裘克想要错开视线也被他卡住了位置,只能和他对视了,蓝色和琥珀色在两个人的眼睛里相融,荡起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波澜来。

他伸出手去握裘克的手,然后缓慢的与他十指相扣,裘克稍微抖一下手腕,没挣开就也没再挣第二次。万千星辰和月光中他只看着杰克的眼睛,后者微微俯下身来,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如同水滴落下,微风扬起,星轨开始转动画出万丈光轮。裘克那时才恍然意识到,原来时光过后再回首,感情早已扎根成树,枝繁叶茂,花瓣飘扬。

“我愿你一夜好眠。”

END.


好了鸽了hin久终于写完了感觉我自己真是了不起qwq
之前一直都在潜水 现在突然想写点什么来了
希望你们被时光温柔以待(//∇//)
他们真好
以及我好想打赢一局混沌纷争啊_(´ཀ`」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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